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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能随风(红色组)

「 时代可以左右一段爱情,但是,无论时间如何洪荒,它带不走爱情。」


伊万和王耀是战友,在东北打过仗,打日本人。打仗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却也痛快,子弹手榴弹炮弹的你来我往间,战争就结束了。伊万和王耀都保住了命,也保住了胳膊儿腿儿和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这在能活下来的人里也是实在罕见。
两个敢上去拼刺刀的人怎么能没负过伤?伊万的大腿中过枪子,养伤的一个月里走路有些摇晃,后来伤好了一点竟都不跛,只是落下了雨雪天腿疼的毛病,王耀和他说过等不打仗了,带他去南方,南方的太阳红艳艳,殊不知南方其实更是阴冷。王耀总是爱讲自己战争年代的往事,却每次都闭口不谈他屁股中弹的事儿。给他屁股蛋上药的时候伊万笑话王耀屁股比脸白,结果王耀扒了伊万的裤子,非要比比谁腚更白。

伊万是国际主义战士,王耀是民族主义者,扑腾在同一片战场上。终究,战争结束了,国际主义战士也是要回家的。

那是王耀记事儿以来头一次哭的那么难受,比他壮不少的伊万也哭红了眼眶。伊万脑袋探出车窗一个劲回望,王耀玩命的追火车尾巴。那时候,他们岁数都不大。


在伊万临行前,王耀答应了他有空一定写信。可是和国民党一交起手来,哪有空闲?


中国人和中国人的仗总算是打完了,王耀回了辽宁老家。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共产党党员干部,国家安排他去鞍山炼钢厂当领导。王耀安定了下来,正打算给当年的战友去一封信,就被厂里安排去苏联学技术,多好,王耀心想,好长时间没见了。

王耀从来不知道伊万还是个炼钢的好手,学习技术不是向谁学,正是跟自己的老相识,现在的科学家伊万学。两人独处的时候,王耀用胳膊肘戳了戳伊万,“你怎么干起这个来了?”
伊万扯了扯自己的围巾,“你不也干这个吗?”

学习期结束,王耀回国带上了伊万,苏联方面决定在技术支援的情况下在多派几个科学家去,手把手的交兄弟国的工人们。
打仗两个人扑在一线上,炼钢,两个人也都是一线工人。一线什么意思?只能往前,往后?对不住,不行。
高炉里燃烧着的煤炭映红了两个人的脸,一铲子一铲子地添煤,汗滴在地上,也分不出个彼此。那年头,不仅钢铁在燃烧,人也在燃烧。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是火总是会熄灭,等到煤烧尽的时候。
伊万和王耀以为两人间的一把火永远没有烧完的年头,可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了。

国家翻脸了,中苏关系崩溃了。粮食必须还,设备必须撤,专家必须走。没人能说明白这一出是为了什么,那时候,红色阵营初显病态。中苏友谊万古长青?呸,这世上就没有万古长青那回事。

伊万摘下他的围巾套在王耀脖子上,套了两圈,狠狠打了个结。
“小耀,我走了。”
王耀抱着一坛老酒,塞给伊万。“再放十年味儿更好,别馋嘴早掀盖儿。”
旁边一个苏联小伙子和中国姑娘红着眼睛亲嘴儿,王耀有些不自在,垂着眼睛问“那这围巾能带十年吗?”


绿皮火车开走了,伊万没探头,王耀没追,毕竟两人当年就明白这都是无用功。王耀往回家走,脸埋在围巾里,悄没声地哭了一路。伊万在火车上抱紧了酒坛子,用厚厚的手套抹了抹眼睛,抹了一次又一次,搓的脸红通通的。
那是王耀记事儿以来哭的最难受的第二次,第一次他送战友,第二次他送工友,也许还送走些别的什么。这一年,他俩都不年轻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本来应该很长,我竟然只写了千字#
#写得少,写得短#
#要是嫌短,当成一个好长好长的梗#
#也许会有个系列,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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