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肚

一九六四的年初，从北方极寒的冻土和太平洋东岸落基山上吹来的冷风裹挟着整个世界，全球为之冷颤。
这是王耀难熬的一段时候，他没有来由的觉得自己失了依靠，如履薄冰。然而，这比起最难的日子仍旧还差点。
他没想过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恰逢一个法国人。
但弗朗西斯，那个法国人，不期而至。

“你来了。”接待他是在一间普通不过的屋子，方正的桌，铁做的茶杯，四周水泥色的墙，高高挂着那位嘴下有痣伟人，俨然社会主义最初的模样。
“我来了，将军*让我来。”弗朗西斯低头去把玩那一只粗制茶缸，回忆起曾从天朝上国朝贡而来的瓷器，他最爱其中一种叫做冰裂纹的瓷，未有敲打却布满裂痕，好像如今局势，说破，全盘皆破，玉石俱焚。
王耀能从他那副憔悴的样子里望见自己，谁又不是？况且这战争，偏偏燃起在他俩自家门口，自然，又比别人狼狈了几分。
他俩相顾无言。
茶缸里的热水在这冷天儿里冒着热气。

王耀和弗朗西斯的关系很难说清，中间有片血海。
他俩应该是早早见过，王耀比弗朗西斯老的多，他比这世上大多数的国都老的多，在王耀脑子里似乎有一个蓝裙子的印象，时过境迁，难知是谁。
弗朗西斯对王耀始于耳闻，在东方，有美人。到后来，他攻进北京，攻破大清百年荒唐的大梦，见王耀在台上，半面妆。他唱霸王，也唱虞姬，在一八六零伴着圆明园半边天的火，唱四面楚歌，多么应景。
十几年后，时值中法文化年，王耀邀他同赏国粹，弗朗西斯问他，还唱吗？王耀手抚过茶杯盖儿，答，早都不唱，当年鸦片，坏了嗓子。弗朗西斯哑然，他继续道，不过你要是学，身段功夫的调教还不成问题。他俩冲着对方，一齐挑了挑眉。

这是后话，且话当前。

弗朗西斯开口问他“耀，你，什么打算？”
王耀明白他的试探，“我不像你，一开始就奔着利用，我是真的想跟他一起走这条没人走过的路。”
“可你不甘心受人摆弄。”
王耀心头一惊，抬眼看他，弗朗西斯嘴角挂着笑，那种不多一分也绝不减一分的笑，在中文里有两个字形容的绝佳，城府。
他俩心里像一面通透的镜子，谁不明白，你我就是这时局的弃儿罢了。
纵然知此，你我谁又能寄人篱下。
虽千万人吾往矣，未有过鼎盛之时的小国可知复兴二字有千斤重，可燃血脉，死不足惜。
“是了，好不容易新生，不能随着胡闹。”王耀顿了顿，“可前后，都没路走，又是难题。”
“哥哥我这儿正好有路，耀，你走不走？”
……

待到水凉，王耀送客，弗朗西斯走到门外，簌簌落雪，覆上肩头，飞雪漫天里，他俩互相望定，时局便悄悄起了变化。

将军*戴高乐将军，有兴趣的可以百度“戴高乐主义”看看。

1964.1.27中苏关系崩溃，美/国孤立中/国，法/国成为同新中/国建交的第一个西方大国。
1966年，奉行戴高乐主义的法/国退出北/约军事组织。
1971年，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
1991年，欧/盟成立。同年苏/联解体，一超多强格局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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仏诞末班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篇也就是我为什么吃美食的理由了吧
_(:3」∠❀)_再没有什么比退北/约更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