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肚

背景是俄/法战争，更具体的设定和说明在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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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露西亚！"

伊万没想到在这儿还能听见这讨厌人的的声音，他有些愤怒地从战壕里翻出来，走向对面的敌军。该死的弗朗西斯和他该死的耀眼的金发，和白皑皑的雪地一起，快要把他闪瞎了。

他的战友们没管他，两边的俄军和法军只顾着高声争论。

"真有意思，你竟然没有在巴黎参加宴会，却来这里送死。"伊万边走边咬牙切齿地骂弗朗西斯，他用的是法语，当时的欧洲人都会说法语。

"哥哥已经告别了那种生活，我可爱的小熊，你干嘛这么生气？"弗朗西斯也从战壕里站出来，拽着怒气腾腾的俄国人走到了一边儿没人的地方。"再说，是你先——"

"去你妈的法国佬，伊万照着胸口给了弗朗西斯一拳，"少和我来这套。"

弗朗西斯感觉到前胸一阵疼，他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他上前线以来受得最重的伤。他咳嗽了两下，吸入的冷空气刺激了肺，又咳嗽了好几下。

"咳咳……我们能和好——只要你们愿意服个软。"弗朗西斯搂住伊万的肩膀，熠熠生辉的紫色眼睛看着对方，和他们上次在彼得堡的上流宴会上共舞的时候一样。

弗朗西斯真的很美丽，没有一个见过的他的人能否认这点。即使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金色的发丝依然能够在朔风里起舞。即使在两军对峙的前线，他还是这么优雅随意。

伊万不知道能用什么词去形容这个法国人的美丽，却知道他可以作为一个词来形容美丽。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此时此地，伊万深深的憎恶他，准备接着对他恶语相向。

"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伊万感觉到法国人的手伸进了他的军装里，明显这只手刚从手套里拿出来，并没有多少寒意，但仍然激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变得这么俗粗，是因为你是个下等兵吗？真让哥哥伤心。"弗朗西斯惺惺作态地用上了哭腔，"我们抱在一起，多暖和呀。"

伊万选择不再和他说话，弗朗西斯十有八九是疯了，和他那个疯了的皇帝一样。他的双手抵在弗朗西斯胸上，然后狠狠地把这个疯子推倒在地。弗朗西斯的手从伊万的厚军装里被迫抽出，还带出一团热气。

伊万居高临下的——尽管有点衣衫不整——看着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抬起右腿，给了伊万一脚，拽着他的围巾，让他重心不稳的倒在自己身上，身下的白雪被两个人的重量压的咯吱作响。

很多人会觉得弗朗西斯是个花架子，但其实他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许多战役，步兵、炮兵、甚至是指挥官，在欧洲大陆上，或者在殖民地。

他俩扭打在一起，厚衣服有些妨碍动作，但并不妨碍他们扒在一起，两边的士兵视若无睹，看来这种事时常发生，管他们是为了国家还是一己私怨呢。

他们卯足了劲要一争高下，当伊万压着弗朗西斯的时候，拳头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击碎俊俏的五官。当弗朗西斯在上面的时候，拽紧了对方的围巾，想把他给活活勒死。

他俩谁也没有注意到身下的雪坡悄然变得陡峭，于是两个人顺着雪坡滚到了更远的地方。

伊万松开弗朗西斯，连续的翻滚让他脑袋晕乎乎的，伊万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确定脑袋没被磕坏。

弗朗西斯站起身来，积雪没过脚面，他踉跄了一下。

伊万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弗朗西斯走了过来，俯身亲吻了这个肤色苍白，却因为一番活动脸色微红的俄国人。

所以一切还是发生了。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漫长军旅生活中的调剂，或者年轻人容易上头。

一番扭打过后残存的体力恰到好处的用在了这件事上，拳打脚踢产生的过热体温中和了周遭的寒冷。

他们互相亲吻，虽然记忆中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但仍旧兴奋非常。

弗朗西斯的技术真好，伊万想，过去的岁月里应该多和他联姻几次。

伊万拉着弗朗西斯的手碰触自己的胸膛，常年不见光的部位白的快要透明，心脏的跳动异常明显。

"它永远不会停下。"

结束后，弗朗西斯迅速穿起了衣服，嘟囔着真冷。伊万袒露着肌肤，嘲笑道："这还不是冬天，你最好趁早滚回去，免得冻死。"

"法国会在那之前胜利。"欧洲绅士如此回应，并体贴地为他此时此刻的俄国情人整理好了衣服。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伊万看向弗朗西斯，他直觉对方一定知道答案，毕竟长久以来，伊万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

"除了军机，哥哥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弗朗西斯，革命是什么？"

被提问的法国人伸出还没来得及放进皮手套里的右手，抚摸着伊万的脸颊。激烈的情事使指间带着粘腻的触感，但伊万无暇顾及，他看着弗朗西斯的嘴唇一张一合。

"自由，平等，博爱。"

雪坡另一头传来交战的声音让伊万回过神来，在各自回到战场前，他给弗朗西斯留下一句话。

"一会儿我要把你的头打穿。"

六个月后，战争以法军的败走作为结束。

伊万发觉即使战败撤退使弗朗西斯失去了那种从容优雅，但依旧使他笼罩在破败的悲剧美感下。望着撤退的法军，伊万对上弗朗西斯的眼睛，真正地居高临下。

弗朗西斯的眼睛里燃烧着不甘，"如果不是该死的天气，还有你们卑劣的作战方法！"

伊万看着他，虽然彼此身上的军装都已经破旧不堪，但他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不宣而战的你们可没有资格谈什么卑鄙，"他把手掌盖在左胸前，这一动作让弗朗西斯想起了那天感知到的有力心跳。

"即使没有这一切，我也会用我的血液将你燃烧。"

*俄/法战争起因于当时的俄国退出了和法国的同盟，反而加入到封锁法国的那一边去，于是拿破仑决定用战争的方式使其屈服。

法国不宣而战，但是俄国在这之前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

战争中，俄国采用了游击战的打法，并且沿途烧毁了城市，来断绝法国人以战养战的想法，这些做法卓有成效，加上天气越来越寒冷，法军补给跟不上，士气也比不上保家卫国的俄国军队，所以就战败了。

这时候"不相信王权和神权，相信你自己"的启蒙思想已经开始传播了。

这篇的灵感来自《战争与和平》中的一段描写：

“阵地中央，两军哨兵离得很近，彼此可以看清面孔，可以互相说话。士兵们正好奇地听着一个俄国兵与法国兵说话。”

关于人物设定，这是我个人的私设。

他们虽然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但是在不同的时代和历史事件中，他们会拥有普通人的身躯，然后选择一种身份加入到时局之中，切身的体验着时代的变化。因为是肉体凡胎，所以会像正常人一样因为战争、疾病或者意外等死亡，但死亡以后会以新的身份复活，并带着一直以来的全部记忆。

普通人认不出他们，但他们（国家意志的拟人化）之间可以互相认出来。他们即使做出丰功伟绩或者犯下罪大恶极的错误都不会被载入史册，会被模糊成一个不知姓名的人物。

因此，他们既能感知历史的脉络，也真正的在时间里挣扎过。

第七季开播啦，来炒点冷饭（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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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彩蛋：

弗朗西斯：对哥哥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

伊万：我看你是有那个大病。